白马涯这一切看在眼里，心里却忍不住冷笑。与其说祭祀，倒不如是庆典，这些百姓的脸上那有一个面带悲伤的样子?
望着下面议论纷纷，吵杂鼎沸的百姓，白马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不知是在羡慕他们的无知，还是为即将来临的流血而叹息。
终于到了午时，马，牛，羊，鸡，猪，犬，六畜被抬了上来。再往后铠甲外裹着孝布的护城军，随着仪仗队高举着手中的号角，吹响了嘹亮的冲锋号。队伍的中央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，二人合力敲击着巨大无比的祭鼓。
咚 咚 咚
沉重的闷响声，如同来自每个人的心头，通向永恒的亘古。人群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喧哗，古老苍凉的战歌在人群中传唱，苍凉而悲壮。
箭矢射断肠
藤甲血染霜
敢问手中剑
还可裂穹苍
白马涯被悲烈的气氛感染，忍不住跟着吟唱了起来，眼角微红不禁想起了，自己曾经也是赤龙城的居民。
在所有人的目光在，秦郑在大长老的搀扶下缓缓走向了祭坛。
秦郑此时给人的第一印象无疑是苍老，浑浊的眼里暮气沉沉，临近祭坛，他挣脱了大长老的搀扶，步履蹒跚的向着祭坛走去，他的身上没有豪华的配饰，只是手中死死的握着自己象征权力的金剑。
两个儿子站在他的身后，再往后则是龙城的九位长老，至于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登临祭坛的。虽然是祭祀，也是权力的象征。祭拜过后，除了留在身边照顾秦郑的大长老之外，其余人陆续下了祭坛。
白马涯找寻了一圈，也没看见秦宝儿那个小鬼，估计是秦郑怕他惹是生非，而将那个小家伙关了起来吧。
秦郑虽然是最近十年才当上赤龙城的城主，不过他拥有的可不仅仅是赤龙城。坐拥十座城市，也是雄据一方的枭雄。
环顾台下的人山人海，尽管苍老，却不失威严，如同行将就木的狮子在俯视着自己的地盘。
偶尔闪过的精芒，那是对权力的执着与渴望。
“这祭祖还真是无趣啊。”白马涯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，语出惊人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，令身边的下人大惊失色。
“既然无趣，不如你我二人去湖边坐坐？”龙舞笑着说道。
也好！
白马涯也笑了起来，今日的他孤身一人，并没有带妙空空，或者馒头前来。
湖中心的长亭，下人们早就摆上白玉雕琢的石桌，石桌之上摆放着一副棋盘以及酒壶与酒杯。
“公子觉得在下如何？”龙舞邀请白马涯入座，开门见山的问道
这画面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啊。
展红绫和田依依站在龙舞身后，彼此对视了一眼，心照不宣。
果然白马涯愣了半晌，但还是如实说道：“殿下，天资卓越，容貌举世无双，明明身为女儿身，却气吞山河，心怀天下，乃是当之不愧的乱世枭雄。”
这一问一答，让身后的两个丫头差点没笑出声来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。
“既然如此，不知公子可愿娶我为妻.”
白马涯正在喝酒，听到龙舞语出惊人，不禁喷了出来，剧烈的咳嗽了两声，有些尴尬道：“殿下，你刚才说什么？风太大，我没听清。”
“舞姐姐，不要……”
身后的两个丫头也怀疑的幻听了，忍不住惊胡出声音来。
龙舞瞪了她们两个一眼，示意她们两个闭嘴。
“公子不用掩饰，这些对我都无用，我问你可愿意娶...我...为...妻。”龙舞金色的眸子望着对方，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“殿下，如果是只是一介平民呢？”白马涯咬了咬牙，最终试探性的说道。
“我不在乎公子的身份，在乎的是公子这个人。”
“容我冒昧问一句，殿下可对我有情？”白马涯略微犹豫一下，开口说道。
“没有。”龙舞很果断的说道。
“那又为何以此千金之躯，屈身下嫁？”
“因为我觉得公子绝非池中之物，以区区一人之力，在各大势力之间混的如鱼得水。更是构造出个虚假的显赫身份，就连小王也险些骗过。如此大才，有朝一日必将龙游九天，君临天下。然而这种人，一般的金银，美女，权势是无法拴住的，我只能用我自己了。”
“殿下，就如此自己你就一定能拴的住我？”
白马涯忍不住问道，他并不惊讶龙舞如何知道自己身份是假的，依照对方的手段和计谋这并不困难。
“我不确定，但是你应该知道，得到我就相当于得到了整个天下。”
龙舞无比自信，眼神当中神光湛湛，恍惚之间，仿佛有一条金龙仰天长啸，翱翔九天之上，君临天下。
“她这话倒是一点不夸张。”白马涯心中暗道，没想到在赤龙城竟然见到了两个经天纬地的帝王之相。
“殿下凭什么下如此大的牺牲？”
“如果说是女人直觉呢？”
“单单是直觉，就下如此大的赌注，殿下过然非寻常女子所能及。”白马涯不知是褒是贬的说了一句：“殿下就为想到过若是赌输了该如何？”
“那倒是简单，一刀杀了你便是。”龙舞谈笑间，却满是杀机。
“殿下可曾想过，到时候即便杀了我，女儿家的清白也回不来了。”白马涯并未因为对方的话而恼怒，反而开口替对方着想。
“这支离破碎的天下，女儿家的清白还重要吗？”龙舞手握着空杯，凝视着被雨水击打的支离破碎的湖面，似在对白马涯，又似在自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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